第34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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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4章
屬於武裝偵探社的宿舍內。
少年安靜地凝視著手中的一張紙。
這張紙用料厚實，看得出來原材料的昂貴。但是與紙相比，更有價值的是上面的一行字——允許港口Mafia以能力者組織形式活動——和一枚標有政府許可的印章。
太宰治在告訴他去往港口Mafia首領辦公室的秘密通道時，還告訴了他這張意義不凡的證書放在哪裏。
虛無的藍眸盯著上面的字體。
這就是那張被港口Mafia首領用七條生命和一段三人友誼換來的、十分寶貴的東西。
他站起身，來到與他相鄰的門前，然後敲響房門。
“進來吧。”
太宰治的聲音從裏面響起。
織田作之助推開房門走了進去，雙眸下意識地向周圍的環境看了一遍。
和太宰治放蕩不羈的生活相比，這間房間顯得極為空蕩，像是為了不留任何痕跡，又像是早早地準備好了離開。
直到進入房間內，織田作之助才看見太宰治的樣子。
對方正一只腿擺放在窗臺邊，坐在上面朝著窗外看去，在陽光的照射下，對方的臉連帶著那雙鳶眸都顯得異常溫柔。
織田作之助從他的視線看去，大概只能分辨出那裏是港口Mafia所在的方向。
對方轉過頭來，看見來人輕聲開口，“是織田作啊，怎麽樣？”
織田作之助十分明白對方是在詢問昨天晚上他們計劃好的事情。
少年默默伸出自己的手，將那張異能許可證交給了太宰治，“很順利。”
沒有遇到障礙，避開了港口Mafia的幹部，他直接見到了森鷗外，並拿走了對方重要的物品。
這本不應該是作為暗殺者的他該做的事情。
對方的目光落在那張不大的證書上，最後伸出手取走。
可就算如此，對方的視線也從未轉移，不僅如此，眼神中的情緒若是不知道的人看見了，恐怕以為對方是在看自己深愛的戀人吧。
少年認為自己現在不應該打擾太宰治的思緒，便選擇安靜地離開。
隨著房門關上的聲響，太宰治捏著這張紙，撇過頭看向不遠處矗立的大樓。
……森先生估計以為報覆已經結束了吧。
緊接著，他的鳶眸變得空洞。
如果對方真的這樣想，那對方就大錯特錯了，他針對森先生的報覆明明現在才開始。
對方身受重傷，只不過是他給對方的一點開胃菜。
接下來，失去首領、群龍無首的港口Mafia會陷入混亂之中，而魔人費奧多爾的計劃恐怕馬上才要正式開始。
如果不出所料，在森鷗外不在的這段時間裏，港口Mafia會接受來自外部包括且不限於‘蒼王’的攻擊。而在這種時機能出面的除了中原中也以外別無他人，可是這樣最好，受人尊敬的中原中也很快就會在那段時間被更多人追捧。
那些人是愚昧的，隨時有可能失去生命的首領和各方面都更符合他們心意的幹部，他們肯定會選擇後者。
到時候，等森先生醒來，面對的不僅僅是港口Mafia慘重的人員損失和大量經費被消耗，還要面對來自自己最信任的幹部身後眾多追隨者的異心。
這些事情恐怕足以令森鷗外焦頭爛額了，到時候，如果對方還發現了異能許可證不見了……
想象了一下，森鷗外那時震驚和難以置信的畫面，太宰治就忍不住勾起嘴角。
與平時略顯親切或者面對他人公式化的笑容不一樣，結合他現在的神情，這種笑容只顯得異常怪異。
“到時候森先生恐怕會不得不想辦法再次尋找機會獲得異能許可證吧……”太宰治喃喃自語。
可是他怎麽可能會給對方這個機會，如果對方想要異能許可證，那麽他就不得不再次求到異能特務科那裏。
雖然他在武裝偵探社，但是別忘了，異能特務科還有阪口安吾在。
阪口安吾已經不是當初需要臥底港口Mafia的小情報員，也不再是那個會被對方利用的棋子。
現在的阪口安吾已經是異能特務科參事官助理，其權力用來阻撓森鷗外實在是太方便不過了。
在對方以為這個報覆已經結束的時候，殊不知屬於太宰治的報覆才剛剛開始。
森鷗外熱愛著橫濱，所以他才會為了橫濱成為港口Mafia的首領。因此他的弱點也很明顯，那就是港口Mafia。
對方以為死去就是報覆嗎？
不，死去才是解脫。就連他也還在痛苦地生活在世上，他怎麽可能讓森先生這麽輕松地就得到他夢寐以求的死亡？
太宰治垂眸看向手中的象征著友人的證書，“這一次，你又要花幾年才能獲得異能許可證呢，森先生……”
他從自己風衣的口袋中拿出了一個打火機，上面印著lupin的標識。
太宰治點燃這張異能許可證，將它伸出窗外，鳶眸安靜地凝視著火焰吞噬紙張的畫面。
直至這張證書燃燒到最後一刻，火舌舔舐到他的指尖，他才松開手指，最後一點殘留在松開之後還沒到半空中便化為了灰燼消散在空中。
他已經按照織田作的要求成為了一個好人，也同樣用他認為最痛苦的方法給予森先生報覆了。
在還能隱隱感受到餘溫的空氣中，只聽到他的一聲嘆息。
“安息吧，織田作。”
*
空曠的房間內，
費奧多爾看著聊天框裏的內容，臉色冰冷，他伸出手，開始用牙齒啃咬著自己的手指。
果戈裏看見這一幕的費奧多爾，大概知道了對方現在的心情說不上好。他忍不住好奇上前湊到對方的身邊開口詢問，“怎麽了，親友？”
“難道是計劃出現問題了嗎？”
這種詢問放在大多數人眼裏恐怕聽起來更像是惡意的調侃。
可費奧多爾沒有，他如實回答果戈裏，“他失敗了。”
緊隨其後，他又繼續說道，“但是和計劃中的一樣，港口Mafia的首領現在無法出面了。”
費奧多爾的手指開始不斷在鍵盤上跳躍，電腦屏幕的界面也開始隨之變化。他看著上面一串又一串的代碼。
“沒有任何消息流露出來……看來港口Mafia的人在內部封鎖他們首領命懸一線的消息了。”
果戈裏饒有興趣地看著這一幕，他就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超乎對方計劃之外的東西。
但是很快，他想到了自己的疑惑。果戈裏原地轉圈，“費佳費佳，你說為什麽那個少年會死而覆活呢？”
‘書’是需要邏輯鏈才能實現，但是很明顯，最有可能覆活他的人太宰治並沒有拿走‘書’覆活織田作之助。
這樣一來，整個計劃的中心——以少年形態出現的織田作之助究竟是怎麽一回事，就顯得十分怪異。
費奧多爾的手指一停，他微微轉動座椅面朝身側的果戈裏，擡起頭面帶微笑地用紫色眼眸註視著對方。
“根據從異能特務科得到的消息，‘書’的確切來源沒有確定，但是因為它自身奇怪且強大的機制，以至於不得不秘密保管。他們當時拿走了‘書’的一頁進行實驗，結果其本體——‘書’卻消失不見。”
“你不覺得這一幕和‘書’的一頁消失很相像嗎？”
費奧多爾雙手交叉地望向果戈裏，姿態冷靜而優雅。
“‘書’的存在太過於奇怪了。”他眼眸低垂。
“能實現任何願望，還能自己消失不見……”費奧多爾對果戈裏說出自己的猜想，“也許眾人都從未想過，‘書’其實存在自己的意識。而這個織田作之助……”
“——則是消失的‘書’的一頁自身意識的結果。”
無視果戈裏面上恐怖的笑容，費奧多爾繼續開口，“但是我的理想——創造一個沒有異能力者的世界，需要用到‘書’。因此……”
“那個少年不得不消失。”
他的語氣冷漠至極，對他而言這個少年的出現本就已經是一個錯誤。
被‘書’單方面的、錯誤的覆活，是他本人的意識嗎？
想必以少年形態出現，缺少成年的記憶說不定也是因為這一點。畢竟當初赴死的他，毫無活下去的意願可言。
“那費佳，我有一個疑問——！”
果戈裏聽完費奧多爾的話語，突然高聲喊出對方的名字。緊接著他舉起雙手，猛地彎腰靠近費奧多爾的臉，壓低聲音詢問。
“我們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動手呢？”
對上對方的臉，費奧多爾輕笑出聲，“就是現在。”
他轉身來到電腦屏幕前，給‘蒼王’……不，應該說是扮演‘蒼王’的古和田徹發出消息。
“死而覆活是集中視線的手段，針對港口Mafia是假象，擾亂橫濱的秩序是障眼法。我們真正的目的從來只有一個……”
“——‘書’。”
又或者說……
——是那個少年殺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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屬於武裝偵探社的宿舍內。
少年安靜地凝視著手中的一張紙。
這張紙用料厚實，看得出來原材料的昂貴。但是與紙相比，更有價值的是上面的一行字——允許港口Mafia以能力者組織形式活動——和一枚標有政府許可的印章。
太宰治在告訴他去往港口Mafia首領辦公室的秘密通道時，還告訴了他這張意義不凡的證書放在哪裏。
虛無的藍眸盯著上面的字體。
這就是那張被港口Mafia首領用七條生命和一段三人友誼換來的、十分寶貴的東西。
他站起身，來到與他相鄰的門前，然後敲響房門。
“進來吧。”
太宰治的聲音從裏面響起。
織田作之助推開房門走了進去，雙眸下意識地向周圍的環境看了一遍。
和太宰治放蕩不羈的生活相比，這間房間顯得極為空蕩，像是為了不留任何痕跡，又像是早早地準備好了離開。
直到進入房間內，織田作之助才看見太宰治的樣子。
對方正一只腿擺放在窗臺邊，坐在上面朝著窗外看去，在陽光的照射下，對方的臉連帶著那雙鳶眸都顯得異常溫柔。
織田作之助從他的視線看去，大概只能分辨出那裏是港口Mafia所在的方向。
對方轉過頭來，看見來人輕聲開口，“是織田作啊，怎麽樣？”
織田作之助十分明白對方是在詢問昨天晚上他們計劃好的事情。
少年默默伸出自己的手，將那張異能許可證交給了太宰治，“很順利。”
沒有遇到障礙，避開了港口Mafia的幹部，他直接見到了森鷗外，並拿走了對方重要的物品。
這本不應該是作為暗殺者的他該做的事情。
對方的目光落在那張不大的證書上，最後伸出手取走。
可就算如此，對方的視線也從未轉移，不僅如此，眼神中的情緒若是不知道的人看見了，恐怕以為對方是在看自己深愛的戀人吧。
少年認為自己現在不應該打擾太宰治的思緒，便選擇安靜地離開。
隨著房門關上的聲響，太宰治捏著這張紙，撇過頭看向不遠處矗立的大樓。
……森先生估計以為報覆已經結束了吧。
緊接著，他的鳶眸變得空洞。
如果對方真的這樣想，那對方就大錯特錯了，他針對森先生的報覆明明現在才開始。
對方身受重傷，只不過是他給對方的一點開胃菜。
接下來，失去首領、群龍無首的港口Mafia會陷入混亂之中，而魔人費奧多爾的計劃恐怕馬上才要正式開始。
如果不出所料，在森鷗外不在的這段時間裏，港口Mafia會接受來自外部包括且不限於‘蒼王’的攻擊。而在這種時機能出面的除了中原中也以外別無他人，可是這樣最好，受人尊敬的中原中也很快就會在那段時間被更多人追捧。
那些人是愚昧的，隨時有可能失去生命的首領和各方面都更符合他們心意的幹部，他們肯定會選擇後者。
到時候，等森先生醒來，面對的不僅僅是港口Mafia慘重的人員損失和大量經費被消耗，還要面對來自自己最信任的幹部身後眾多追隨者的異心。
這些事情恐怕足以令森鷗外焦頭爛額了，到時候，如果對方還發現了異能許可證不見了……
想象了一下，森鷗外那時震驚和難以置信的畫面，太宰治就忍不住勾起嘴角。
與平時略顯親切或者面對他人公式化的笑容不一樣，結合他現在的神情，這種笑容只顯得異常怪異。
“到時候森先生恐怕會不得不想辦法再次尋找機會獲得異能許可證吧……”太宰治喃喃自語。
可是他怎麽可能會給對方這個機會，如果對方想要異能許可證，那麽他就不得不再次求到異能特務科那裏。
雖然他在武裝偵探社，但是別忘了，異能特務科還有阪口安吾在。
阪口安吾已經不是當初需要臥底港口Mafia的小情報員，也不再是那個會被對方利用的棋子。
現在的阪口安吾已經是異能特務科參事官助理，其權力用來阻撓森鷗外實在是太方便不過了。
在對方以為這個報覆已經結束的時候，殊不知屬於太宰治的報覆才剛剛開始。
森鷗外熱愛著橫濱，所以他才會為了橫濱成為港口Mafia的首領。因此他的弱點也很明顯，那就是港口Mafia。
對方以為死去就是報覆嗎？
不，死去才是解脫。就連他也還在痛苦地生活在世上，他怎麽可能讓森先生這麽輕松地就得到他夢寐以求的死亡？
太宰治垂眸看向手中的象征著友人的證書，“這一次，你又要花幾年才能獲得異能許可證呢，森先生……”
他從自己風衣的口袋中拿出了一個打火機，上面印著lupin的標識。
太宰治點燃這張異能許可證，將它伸出窗外，鳶眸安靜地凝視著火焰吞噬紙張的畫面。
直至這張證書燃燒到最後一刻，火舌舔舐到他的指尖，他才松開手指，最後一點殘留在松開之後還沒到半空中便化為了灰燼消散在空中。
他已經按照織田作的要求成為了一個好人，也同樣用他認為最痛苦的方法給予森先生報覆了。
在還能隱隱感受到餘溫的空氣中，只聽到他的一聲嘆息。
“安息吧，織田作。”
*
空曠的房間內，
費奧多爾看著聊天框裏的內容，臉色冰冷，他伸出手，開始用牙齒啃咬著自己的手指。
果戈裏看見這一幕的費奧多爾，大概知道了對方現在的心情說不上好。他忍不住好奇上前湊到對方的身邊開口詢問，“怎麽了，親友？”
“難道是計劃出現問題了嗎？”
這種詢問放在大多數人眼裏恐怕聽起來更像是惡意的調侃。
可費奧多爾沒有，他如實回答果戈裏，“他失敗了。”
緊隨其後，他又繼續說道，“但是和計劃中的一樣，港口Mafia的首領現在無法出面了。”
費奧多爾的手指開始不斷在鍵盤上跳躍，電腦屏幕的界面也開始隨之變化。他看著上面一串又一串的代碼。
“沒有任何消息流露出來……看來港口Mafia的人在內部封鎖他們首領命懸一線的消息了。”
果戈裏饒有興趣地看著這一幕，他就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超乎對方計劃之外的東西。
但是很快，他想到了自己的疑惑。果戈裏原地轉圈，“費佳費佳，你說為什麽那個少年會死而覆活呢？”
‘書’是需要邏輯鏈才能實現，但是很明顯，最有可能覆活他的人太宰治並沒有拿走‘書’覆活織田作之助。
這樣一來，整個計劃的中心——以少年形態出現的織田作之助究竟是怎麽一回事，就顯得十分怪異。
費奧多爾的手指一停，他微微轉動座椅面朝身側的果戈裏，擡起頭面帶微笑地用紫色眼眸註視著對方。
“根據從異能特務科得到的消息，‘書’的確切來源沒有確定，但是因為它自身奇怪且強大的機制，以至於不得不秘密保管。他們當時拿走了‘書’的一頁進行實驗，結果其本體——‘書’卻消失不見。”
“你不覺得這一幕和‘書’的一頁消失很相像嗎？”
費奧多爾雙手交叉地望向果戈裏，姿態冷靜而優雅。
“‘書’的存在太過於奇怪了。”他眼眸低垂。
“能實現任何願望，還能自己消失不見……”費奧多爾對果戈裏說出自己的猜想，“也許眾人都從未想過，‘書’其實存在自己的意識。而這個織田作之助……”
“——則是消失的‘書’的一頁自身意識的結果。”
無視果戈裏面上恐怖的笑容，費奧多爾繼續開口，“但是我的理想——創造一個沒有異能力者的世界，需要用到‘書’。因此……”
“那個少年不得不消失。”
他的語氣冷漠至極，對他而言這個少年的出現本就已經是一個錯誤。
被‘書’單方面的、錯誤的覆活，是他本人的意識嗎？
想必以少年形態出現，缺少成年的記憶說不定也是因為這一點。畢竟當初赴死的他，毫無活下去的意願可言。
“那費佳，我有一個疑問——！”
果戈裏聽完費奧多爾的話語，突然高聲喊出對方的名字。緊接著他舉起雙手，猛地彎腰靠近費奧多爾的臉，壓低聲音詢問。
“我們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動手呢？”
對上對方的臉，費奧多爾輕笑出聲，“就是現在。”
他轉身來到電腦屏幕前，給‘蒼王’……不，應該說是扮演‘蒼王’的古和田徹發出消息。
“死而覆活是集中視線的手段，針對港口Mafia是假象，擾亂橫濱的秩序是障眼法。我們真正的目的從來只有一個……”
“——‘書’。”
又或者說……
——是那個少年殺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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